哀牢山“花斑丑橙”甜出圈,自然印记藏着最浓风土甜
6点30分,天还没亮,褚氏农业的果农李东辉已经提着果剪和头灯走向地里。他是这里公认的“倒霉蛋”,因为他家的林子花斑果最多。这些果农都爱吃的“丑果子”,过去却鲜少能走出山谷。一方面由于长途运输易损耗,多级分销的品控标准不一,导致货损率居高不下;另一方面传统果品流通“重颜值轻品质”的国际分级体系也对果皮外观采取一刀切——完美的橙子是没有斑痕的。
实际上,长在树顶、外围的果子,最能承受日晒雨淋,最容易“长花脸”,但也最甜。李东辉从未想过,有一天花斑果会被人当宝贝。
两年前,小象超市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上线了花斑果,却意外收获大量用户好评,这让采购员黄洲洋愈发笃定,丑果子也能卖得好。
为了让消费者吃到清甜爆汁的花斑果,小象超市选果团队翻山越岭深入哀牢山,跑果园、睡产地、跟物流,探索出“产地直签、品控前置”的供应链短链模式,率先从源头统一品控标准,并根据用户反馈实时反哺产地,帮助李东辉等“果二代”们打通一条又快又新鲜的出山路。
当他们奔赴山海,在云南、海南、四川等全国优质产地寻找标有自然印记的风土好物,一卷“拔尖果地图”正将阳光雨露的馈赠送达千家万户。
云南新平县嘎洒镇,哀牢山中段的一片荒地。
褚时健曾在这撒下第一颗种子。23年后,这里变成有着7000亩地、230户农户和300多位员工的褚橙庄园。果园按区划片,果农按成品率提成。很多人世代耕种于此,“果二代”随处可见。其中,最倒霉的是李东辉,他家的地在山头上,风最大,花斑果占比最高,超过40%。
父亲那辈抽签分到的“烂地”,同命运的不公一起继承给了自己。这意味着他按照褚氏农业科学化的方式播种、修剪、施肥,6:30下地,天黑才收工,流着和其他数百户果农一样的汗水,却只能收获别人不到一半的成品果。
人类的幸福感大多来自比较。看到“倒霉蛋”8万多的收入,村里花斑果只占0.7%的“最佳农户”流露出得意的神情,“肯定是他没好好弄”。李东辉憨笑着,并不争辩,“命运就在这里。”
也没人愿意跟他换,连亲姐也不愿意,“可以赞助一点,但不可以换。
入行十多年来,黄洲洋见过不少奇珍异果,学美术出身的他,对果面的花斑情有独钟,每一朵都不一样,“看久了还真挺像花瓣的”。尝了一口,如获至宝,果断把这个在嘎洒镇路边随处可见的果子带回上海,却在内部引起轩然大波——这么丑的果子,真能卖出去?
想要消灭花斑的还有褚氏农业。他们除了教果农将果树的叶片修剪成塔型,好让阳光均匀穿过,通风透气,还给被灼伤的幼果贴上“面膜”,防止进一步擦伤、暴晒;不仅每隔15天动态监测土壤,补充营养,调整种植方案,还以夫妻为最小作业单元精心呵护——想了一切办法科学育果,尽可能保证每个作业区的口感一致——却依然抵不过自然亲吻果面留下斑痕。
最倒霉的“果二代”也最松弛。李东辉说自己“认命”了,“就是该怎么种就怎么做,认认真真把地种好,钱拿到多少就多少,日子就是这么过的。”
与其说认命,不如说是知足。妻子与李东辉16岁就相知相识,每天像变戏法一样做出两大桌可口饭菜,等着他和雇的摘果小工采摘归来,大口吃肉,大碗喝酒。四岁的儿子乖巧可爱,时常穿梭在地里,陪父亲采摘,伴母亲分拣。
11月初是采摘的农忙季。闲暇时分,一家三口就地分着自家花斑果吃,果汁飞溅,甜蜜满溢。
同样快要尝到甜头的还有黄洲洋,主管力排众议,允许他把花斑果上架了。
黄洲洋在蜿蜒山路上也能把车开得飞快,老司机都追不上。“夏天看西瓜练出来的,一天要跑五个产区,开四百公里,不快不行。”他说。
同样练出来的还有其他生存技能。比如情商开关,他总结,“跟农民相处最重要的是充分融入,好的坏的烟都抽”。比如遍尝百果,为了找到第一批成熟的果子,他曾一口气尝遍每个产区的西瓜。比如婴儿般的睡眠,为了多睡一会儿,他经常驻扎在产地,“习惯了睡哪都一样”。
他自嘲至今不是一个合格的社畜,经常觉得坐在办公室“没意思”,只有在外面才会有新的链接,新的可能——第二步,进山,把花斑果签下来。
“一开始我是拒绝的。”褚氏农业销售经理宋一鸣坦诚,业内都知道小象超市的品控标准严苛,担心渠道商无法理解风斑、叶痕、油包等自然“瑕疵。,“尤其是美团的品控更严格,有一整套标准”。
架不住软磨硬泡,褚氏农业鼓足勇气和小象超市一起“尝鲜”。他们在各地建分拣仓,从产地到城市大仓设置三道质检环节,在花斑果中层层拔尖筛选,花斑不能超过果面三分之一;小象超市选果团队在源头给每框花斑果套上了玻璃袋,防止运输途中被风进一步“吹花”;在终端结合用户反馈给产地实时回传,动态调整物流方案。
他们终于连滚带爬地摸出一条从哀牢山通往全国的道路——以高货损的惨痛代价。2024年哀牢山突降冰雹,花斑比往年大许多,果子遭不住长途周转。
用户的评价让选果团队喜忧参半,“甜是甜,汁水也多,就是有大有小”,还有人收到的时候直接和果子一起“裂开了”。
一车至少尝18个。
品控员罗周欣已经记不清最开始自己一天要吃多少粒花斑果了。单果不低于100克,机器测完糖度还得用嘴再尝尝,吃起来不能有化渣感。找到手感以后,根据五点三层抽样法,在码货区域的前后左右中间都要抽样,还要覆盖上中下层——每车至少尝18个,是最不浪费,也能兼顾品控的抽检数量。
“他是我们这里的‘讨厌鬼’”,褚氏农业分拣员忍不住倒苦水,“总是搬来搬去,这不行那不行的。”罗周欣好脾气地笑着,显然,驻场的这一年,他早已接受自己“被嫌弃的命运”。
自从小象超市派驻品控团队进哀牢山,从源头开始把控品质,并统一各环节的品控标准,全渠道的分拣衔接变得紧密,从产地到销地只需过两道“关卡”,积累一定数据量后,销地直接免检,并根据温度动态调整贮存温度。
“今年雨水多,果子易腐烂,小象跟我们说消费者最多的客诉就是收到果子烂了,我们赶紧调整了收果子这头的内裂、油包的检测指标。”宋一鸣发现,这样可以有效降低不必要的损耗——只有去年的十分之一。
从北京南下,在哀牢山和橙子打了多年交道,宋一鸣才明白,真正决定口感的是品种、风土与成熟度,而不是果皮外观。在国际鲜橙贸易分级体系下,为了便于粗放式种植、机械化采收、规模化包装和长距离运输,往往对外观采取一刀切,久而久之,给消费者带来“颜值即品质”的审美误区。实际上,外观齐整、表面光洁的脐橙虽然评级高,口感并不一定更好,手工种植、精心培育的花斑果反而香甜多汁。
过去,在云南本地,花斑果因口感好,也更便宜,常被当“假褚橙”卖。名气不出省,更不具备品牌影响力。
去年,小象超市在业内率先尝试将花斑果以品牌化的方式销往全国,并提前锁定货量,用稳定的市场需求熨平产区的价格波动,推动特色农业“看天吃饭”迈向“稳定增收”,也让全国各地的用户持续享用这份高山甜蜜。
“褚氏农业一是看中小象有大量的消费者反馈,二是希望有好的渠道能让消费者理解农业的艰难,在了解的过程里会慢慢改变对橙子外观的挑剔误区。”回想起合作以来的艰辛,宋一鸣感慨:“万事开头难,但坚持下来,从种植到渠道、消费者,三方慢慢加深信任,就会越来越顺。”
黄洲洋的口头禅之一是“路越走越宽”,这是他和世界交手中形成的判断标准。“做水果的猎手,历遍所有地头”,虽然过程艰辛,但用心做就能找到越来越多的好果子。
李东辉看着小象超市的运输专线一车车把花斑果装满运走,不禁好奇:到底谁会把花斑果当宝贝?
当全国各地的消费者尝到这颗“甜度爆表”的橙子,忍不住在评论区夸赞“像在喝果汁”,城市用户与山地果农,在同一颗花斑果上相遇。
对农民来说,长得丑的儿子一样能干活儿。这一次,哀牢山的“丑果子”终于变成消费者的心头好,花斑也成为自然雕刻的糖色儿。

